“怎么就没有关系了,你们请帖都发出去了,再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。”陈又嘉很不解地问她。
“婚约取消,婚礼不办了。”
“我没明白你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不想嫁了。”
陈又嘉一下子就急了,往后转了转身子,说:“你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许家断了这层关系,荣家现在这种情况,你更应该抓着许谨言。你知不知道,现在或许能帮荣家的人就是许谨言了。”
事情已经这样了,陈又嘉觉得自己语气过重了,看她脸色本来就不好,就低声说了句抱歉。
“又嘉,谢谢你。”
“你谢我什么,我可什么也帮不上你。”
陈又嘉嘴上这么说,脑子里却思索着到底还有谁能帮得上如今深陷泥沼的荣家。
但是基本上如今这情况,大多数的人恐怕对荣家都避之不及,生怕沾染上一丁点的关系殃及自己。
这个世上,人从来都喜欢锦上添花,而并非雪中送炭。
手机电话都被打爆了,荣想容嫌烦干脆就关了机。
接下来几天,荣想容一直处于一个忙碌的状态,处理各种她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。
忙到连好好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,她仿佛就是一台连轴转的机器,一刻都无法停歇。
追悼会那天,荣想容并没有邀请许家的人。
当天,看到许谨言出席的时候,她是惊讶的,但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。
他走近她,她不知怎的在这一刻竟然泪目了,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唇瓣微微颤抖,她抿了下唇平静地看着他。
“节哀顺变。”
荣想容点了点头。
在他侧身要走开的时候,荣想容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,他回眸对视上她含泪的目光,在她的眼里他看不到她平日里的生气。
“能抱一下吗?”
在看到他的那一刻,她就想要一个给与她力量的拥抱。
说不出为什么,可能她想要将坚强的外壳卸下一秒钟。
许谨言单手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拥入了怀里,她埋在他的怀里,闭了闭眼,泪水藏进了他的衣衫上。
“谢谢。”
停留了数秒之后,她就站直了身子,对着他露出一个毫无情绪的笑容。
有人看到相拥在一起的许谨言和荣想容,小声地说:“今天本来是不是许谨言和荣大小姐举办婚礼的日子?”
“你这么一说,我记起来了,是的,今天就是。”
“好好的日子怎么就成了这样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不过你看许家人也是过分。一得知荣建国跳楼自杀,荣家衰落,就和荣家取消了婚约,断了联系。”
“是啊,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婚礼取消。”
陈又嘉小眉头一皱,往外张望了一眼,并没有见着期望见到的人。
他知道荣想容心里的结就是她的妈妈邱惠娟,今天是她爸的追悼会,怎么说她妈妈也该出席来见最后一面。
但是,追悼会都快到尾声了,邱惠娟还是没有出现。
荣想容走到他身侧的时候,他低头在她耳边说:“要不要延后一点时间?”
“不用。”她面无表情地说,看着像是一点都不在意邱惠娟来不来。
但是,荣想容越是装得不在意就越是在意,陈又嘉拍了拍她的后背,算是安抚她的情绪。
“我没事,”她拉下了他的手,做了一个深呼吸。
母亲的冷漠和无情是她最习惯的事情,她不出现,也在她的意料之中。
陈又嘉叹息,抬眸就看到许谨言正看向他们这边,就问低着头看着地砖的荣想容:“许谨言怎么来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你和他还没有可能吗?”
这两天荣氏集团董事会乱套了,荣想容从未涉及到这一块,想要搞清楚现在的局面都很费劲。
而他虽然比荣想容好点,但也没办法接这么大的盘子,所以他还是将算盘打到了许谨言的头上。
只是不知道许谨言对荣想容是个什么态度,如果他对她有那么一点情意,那么这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。
只是,这个烂摊子,一般人恐怕都不愿意接手。
怎么说服许谨言,这是一个难题。
“没可能。”荣想容想都不想地道。
陈又嘉摸了下唇角,想要说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喉咙口,怎么也讲不出来了。
这个时候,三姑六婆突然将荣想容拉到了一旁不停地询问她和许谨言的事情,问她是不是可以重新和许谨言在一起,是不是能让许家能让许谨言帮帮荣家。
几个人围着她不停地说,荣想容一开始还能平和的应和着,但是听得多了就难免有点烦躁,呵斥道:“你们别说了!”
“想容,我们也是为你好,有许谨言作为依靠,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。”
“我不喜欢许谨言,我和许家的婚约取消了,跟许家跟许谨言没有一丁点的关系。何况你们不知道许谨言活不到三十岁吗,他过两年死了,我就是寡妇,到时候我的日子也不会好过。所以,你们打消你们可笑的念头!”
荣想容说完扭头就走,昂头就看到站在几步远的许谨言,她瞬间就停下了脚步,愣住了。
他朝着她一步步走来,她心下慌乱,下意识抓了抓自己的衣袖,面上不敢袒露一丁点情绪。
“你舍得说真话了。”他在她跟前站定。
纠缠他的时候她都是说喜欢他,现在她不说了。
荣想容惭愧到说不出话来,毕竟她过分地说他过两年就会死,这应该是他会忌讳的事情。
“我......我没想要,不是,我希望你好好活着,长命......。”
许谨言没等她把话说完,转身走下了台阶离开了,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仿佛,从此以后,他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牵扯。
所有的关系,真的就到此为止了。
许谨言坐上了车。
今天的司机很难得,是陈胜升。
陈胜升放下车窗,侧目望向远处站在台阶上的女人,“你很早之前就知道荣家不行了,怎么前些天才取消婚约?”
“她提的。”
“真是稀奇,她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抓着你不放吗?对她而言,你现在可以说是她的救命稻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