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谨言此时脑海中浮现的是荣想容说不喜欢他。
恐怕就是真的不喜欢他,才不会愿意跟他捆绑,也可能是因为不想当个寡妇。
荣想容看着许谨言的车子离开后,才转身回了大厅,而她刚迈进脚步,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。
“想容。”
她扭头往回看,就见一个年轻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,画着淡妆,就那么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她,
就一眼,荣想容就认出了她是谁。
她父亲的秘书,也是她父亲的情人。
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?”荣想容从来不管也从来不在意她父亲和什么女人来往,有多少女人。
“我怀孕了。”秘书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,抬手摸了下。
荣想容看到这一个动作就忍不住皱眉,“你的意思是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爸的?”
“是。”
荣想容只觉得头疼,扶额,问:“几个月了?”
“两个月不到。”
“你要吗?”荣想容盯着她的眼睛,很严肃地问她。
秘书一脸纠结和痛苦,用哭腔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我给你两个选择,一打掉孩子,我会弥补你一笔钱,二把孩子安安稳稳地生下来,我也会给你一笔钱,但是孩子你独自抚养跟荣家一点关系也没有,他也别姓荣。”
“我......”秘书沉默了,不知道该怎么抉择。
“我给你两天时间想想,两天后告诉我你的选择。”
现在荣家就是一笔烂账,或许往后几十年,她要背上巨大的债务。现在这个孩子根本不适合在荣家生活,最后的方式就是断绝一切关系。
“好,谢谢。”
荣想容要走。
秘书又喊住了荣想容:“等等。”
“还有什么事?”
“我能让孩子见他最后一面吗?”
荣想容点了点头,允许她进大厅。
这么一个陌生的女人进入,免不了有人议论,好奇地问她是谁。
陈又嘉也开了这个口,问:“谁呀?”
“我爸的秘书。”
“哦。”
“也是我爸的情人。”
“啊?”
“她肚子里还有我爸的孩子。”
“什么?”
陈又嘉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了,这事太让人震惊了,“你爸走了也就走了,给你留下一个乱摊子,怎么还给你留了一个弟弟,不对,也有可能是妹妹。”
“这些我都无法控制。”
处理完父亲的后事后,荣想容才有时间松一口气。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,仰头望着这个荣家的主宅。
她知道这个房子是保不住了。
接下来,荣家的固定资产能变卖的都要变卖,去填补荣氏集团现在的大窟窿。
翌日,荣想容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,从衣柜里翻出了一套她极少穿戴的红色修身西装,从一柜子的墨镜中挑选了一副最有气势的墨镜戴上,踩着高跟鞋上了前往荣氏集团的车。
她父亲的助理就坐在副驾驶上,扭过头对着她不停地讲述她今天一天的流程,基本上会是一直在开会的状态。
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不停地跟董事会开会商量处理的办法,但是开会往往不能很好的解决问题。
开了几个小时的会议后,荣想容就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喊停,她让董事会的人全部出去,她需要独自一个人冷静冷静。
“荣小姐。”助理敲门进来。
荣想容烦躁地看向他:“什么事情?”
“一位许先生要见你。”
许先生?
荣想容第一反应想到的人是许谨言,她让助理带人进来,但是看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人是许慎行的那刻,她眉头就皱起了。
“怎么不开心看到我?”许慎行进了会议室就拉开椅子坐下,翘起二郎腿,昂头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她。
“你有什么事情?”
“来看看你关心关心你,想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?”
“没有。”
“荣儿别这样,我知道你现在很难,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帮你。我可不像许谨言,知道荣家不行了就放手,不管你的死活,我可是有情有义的人。”
荣想容走过去靠近他,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俯身与他对视着,低声说:“你想要我怎么开口?”
许慎行欢喜地按住了她的手背,猴急地说:“只要你肯,我就可以帮你。”
“滚!”
荣想容甩开他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,双手交叉在胸前,鄙夷地看着他。
许慎行感觉自己被羞辱了,恼火地看着她,并放下狠话:“荣想容,你别给脸不要脸。你现在这窘境,你以为还会有谁愿意帮你。你就等着荣氏集团高楼塌,等着荣家低到尘埃里。”
“你给我滚。”荣想容冷眼瞧着他,气势逼人。
许慎行见她软硬都不吃,摸了摸鼻子,还是转身走了。
荣想容抚了抚额头,无力地在会议桌前坐下。经过这几天的了解,她已经清楚她面临着怎样的困境了,对她而言她根本就没有出路,只能让荣氏集团走破产程序。
“荣小姐,你还好吗?”助理担忧地看着她。
“帮我约一下荣氏集团现在最大的债主,我想跟他见一面。”
“好,我现在就去约。”
几分钟后,荣想容戴着墨镜上了一辆助理安排在公司门外的车子,在她上车前就有一群人跑过来催债,但是都被公司的保安挡住了。
“这是戏团?”
荣想容没想到助理带她来见的债主竟然在戏团。
“是的,就在第一排中央的位置。”助理在空旷无一人的演出场所给她指了指方向。
荣想容望了眼脚下的台阶,一步步往下走到了最前排,看到拿着纸扇子的陈胜升时她愣住了。
陈胜升用扇子敲击了下旁边的位置,笑着示意她坐下。
她迟疑了一下,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,然后望向舞台中央。
荣想容对陈胜升并没有太多了解,只知道他是陈家的小儿子,而陈家总共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。
陈家祖辈创办了规模最庞大也是殿堂级的戏剧团,以现代化、企业化、制度化手法经营着戏团。陈家展现了戏剧的新面貌,曾一度引起戏剧界的强大震撼,受到了文艺界的重视和赞赏。
换句话说,荣想容只知道陈胜升来自戏剧世家,哪想他现在竟然会是她最大的债主。
台上的灯光突然亮起,伴随着声乐的响起,戏剧演员粉墨登场。
“喜欢看戏吗?”他看了眼她问。
“没怎么看过。”
“今天就陪我看一场。”
荣想容张口想要说点什么,却见他看戏时专注的神色就闭上了嘴,安静地陪着他看戏。
墙头马上,这一出戏,荣想容倒也看了进去。
“对婚姻你是什么看法?”
陈胜升突然开口。
荣想容不解地看向他,他手一抖展开了纸扇子,轻轻地扇了下合在胸口,与她目光对视上。
“我没想过。”
这是她的心里话。
她真的没有认真考虑过婚约这种事情,哪怕她一直有未婚夫,也曾经差点结婚,但是她没想过婚姻是怎么回事儿。
“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一个女人,但是我需要一段婚姻。”
荣想容听到陈胜升这句话心脏猛地一震。
陈胜升很坦然地道:“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。”
“你想要我当你名义上的妻子,建立一段婚姻关系?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