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的很清楚，你要和黎舒去哪家餐厅，我可以帮你们订餐。”姜暮晚语调平静，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。
陆铮看着她平静的模样牙齿有些酸。
他邸了邸牙后槽恶狠狠道：“我最爱哪家你不是最清楚吗？”
“是，我知道，那就古溪路哪家。”
姜暮晚很快订了餐厅，然后安排车子接两人过去。
她当然知道陆铮喜欢去哪家餐厅。
曾经的陆铮也带她去过。
那次是陆夫人惩罚了她，陆铮专门点了一桌子她爱吃的，哄她开心。
可那都是十八岁的事情了，恐怕陆铮自己都不记得，那个时候他说了什么。
姜暮晚站在路边等司机来，阳光太烈，刺的她眼睛有些疼。
不远处陆铮看着她淡然冷静的地样子心里更加憋闷窝火，他指尖夹着一根烟，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。
黎舒挽着他的胳膊，慢悠悠道：“陆铮，没想到姜小姐这次居然真的要和你作对。不如你多磨磨她的傲骨，磨平了她的傲骨，以后她就什么都会听你的了。”
“上车吧。”多余的话陆铮没说，他扔了烟，挽着黎舒上了车。
姜暮晚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上，一路上黎舒旁若无人的撒娇，到了餐厅她们去吃饭，姜暮晚总算是能清净一会儿了。
下午黎舒不去片场，去了陆铮办公室，她继续命令姜暮晚去市中心给她买东西。
姜暮晚正好不想看见她们，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出去买东西了。
她刚从超市里出来，手机响了。
是疗养院的蔡院长，他告诉她：“姜小姐，还有三天就是你给疗养院缴费的日子了。上面要来检查，这一次我可不能给你宽限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谢谢你蔡院长我会按时缴费的。”姜暮晚挂了电话，查看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，现在里面只有一万块钱。
她现在跟陆铮马上要离婚了，又说好了辞职，短时间内去哪里凑钱？
蔡院长已经好几次帮她办理了延期，她也不能一直拖着……
姜暮晚低着头，一时没有注意，撞到了来人，手里的咖啡洒了对方一身，她还没抬头，就已经下意识道歉，“抱歉，先生，我刚刚没有看到。”
“姜小姐，看着人的脸道歉会更礼貌一点。”
熟悉的声音低沉醇厚，如浓香的咖啡带着诱人的香气，姜暮晚抬头，才发现自己刚刚撞到的人居然是傅征。
他背对着阳光站在她面前，整张脸都陷在阴影里，却清冷锐气好看的如画一般。
姜暮晚被惊艳到了。
她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惊艳，可她眼里的惊艳在看到男人黑色西装上那一大片氤氲又变成了歉疚。
“傅先生，对不起又弄脏你衣服了，你把衣服脱下来，我帮你洗吧。”
这话好熟悉。
几天前姜暮晚被傅征救下，弄脏他衣服的时候她也说过同样的话，如果不是知道两次事情都和自己有关，且都是意外，她有种自己是在故意碰瓷的错觉。
“好。”傅征轻轻点头，就像是那天姜暮晚弄脏他衣服，她说要给他清理干净一样。
不过那天他拒绝了，现在他同意了。
至于原因……
“傅总。”站在傅征身后的年轻男子皱眉低声说道，“你的衣服可是您斯米尔大师纯手工定制的，不能用寻常手段洗，否则会弄坏了。”
姜暮晚自然也听到了，她踌躇地站在原地。
是她疏忽了。
傅征气度不凡，肯定不是寻常人家。
可如果再买一件……
一想到钱，姜暮晚心中的越发烦躁。
就在她想解决办法的时候，站在她面前的傅征睨了男人一眼，而后脱下衣服递到了她的手上：“那就麻烦姜小姐。”
姜暮晚接过衣服：“傅先生，我会尽可能不损伤你的衣服。”
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。
傅征不在乎衣服，他看姜暮晚脸色苍白，眉头狠狠皱起：“你脸色怎么这么难，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？”
姜暮晚摇头，“没有，我还有事先走了。衣服洗好了，到时候我会送到酒店。”
她赶时间，没和傅征多寒暄，赶紧带着黎舒要的东西赶回了公司。
黎舒一时半会也没找她，她总算是得空回了办公室。
姜暮晚刚坐下，网友Z先生发来了讯息，看到他的头像，她不受控制的想起了她同意陆铮签假的离婚协议后的那个‘好’字。
当年她和陆铮结婚，她父亲一直不同意，这么些年每次她和陆铮有些风吹草动，他都让她和陆铮离婚，还说会替她重新物色丈夫。
她承认她对陆铮失望了，要和她离婚，但她也不想回到京城后就陷入她爸的手里和他安排的陌生人结婚。
如果非要结婚不如选Z。
多年前母亲去世后，她重病住院认识他了，之后俩人分开了，但这些年她们一直都有联系。
【最近这么样，你外婆的情况好些了吗？】
他和她说话，语气还和以往这样，这让姜暮晚感觉没有那么别扭了。
“还好。”
她慢吞吞的戳着手机，和他聊天。
【那陆铮最近还像以前那样欺负你吗？要不我来帮你？】
【不用，我很好，能保护好自己，你在京城等我就好。】
签离婚协议之前，陆铮的确能伤害到她，但现在签了离婚协议，她对他没了感情，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不会再让自己难过了。
姜暮晚稳了稳心神，拿着买好的东西准备去找黎舒，她刚出了办公室就听到有人在议论。
“哪位杨总昨天不是被姜总监投诉到了监狱里吗？怎么这就出来了。”
“不知道，恒信那边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，也不知道姜总监现在心情还好吗？”
“姜总监不是那种随意发脾气的人，更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里，看来杨总这次的确过分了。不过按照他的性格，姜总监那边不会很棘手吧……”
……
姜暮晚站在走廊里，听到她们的话心冷极了，她没想到杨磊这么快就出来了。
想到男人的动作和碰触自己皮肤的感觉，她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想吐，她扶着窗台，看着窗户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面孔惨白又凄惨。
就在这时，她身后传来的熟悉的高跟鞋声。
姜暮晚转身，果然看到了黎舒，她就要越过黎舒离开，黎舒却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两人距离并不远，姜暮晚很快闻到了黎舒身上独属于陆铮身上的味道。
“姜总监，杨总刚刚从监狱出来，受了惊吓，现在很生气。所以今晚就由你来安排给杨总道歉的酒店，订好餐厅，到时候正式给他道歉，维护和恒信原有的合作。”
黎舒状似不经意的撩了撩头发，露出了脖子上新鲜的吻痕：“陆总已经很忙了，姜暮晚，请你懂事一点，不要再给他增加工作量了。”
“黎舒，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安排我的？”姜暮晚冷眼看着她反问道。
原本杨磊从监狱出来就已经叫她心里不舒服了，现在黎舒居然要逼她去给杨磊道歉，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？
黎舒意外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