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新月目光闪烁,神经兮兮地指着半空,吱吱呜呜地问道:“也就是说,我们身边,还有其他恶鬼?”
难不成她命里带煞气,专门招惹这些恶鬼不成。
庄灵摇头:“不在了,从李婆婆家出来后,那些恶鬼就消失了。”
闻言,林新月才舒了口气,便又听庄灵偏着脑袋疑惑道:“其实我也觉得挺奇怪的,在客车站外面原本就聚集了很多的恶鬼,可是现在,这里却连一只恶鬼的影子都看不见。”
这种情况,林新月很自然就联想到当初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,当时,王慧也说只要跟着她就没有小鬼缠身,看来,易安之的黑曜石戒指真的能够起很大的作用。
想着,林新月便抬起手,仔细地观察手指上的戒指,黑曜石在灯光的照耀下,发出柔和的光,她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上去摸了摸,易安之冷漠阴森的声音突然就在她耳边响起:“干什么?”
林新月吓了一跳,她左看右看,一阵冷气袭来,她才看清原来易安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侧。而庄灵早就怯怯地躲在角落。
林新月皱皱眉头,沉声问道:“你过来做什么?”
“要不是你叫我,你以为我会愿意出来见你?”
“我什么时候叫你了?”林新月硬着脖子,大声质问。虽然刚才她的确在心里叫了易安之的名字,但是并没有叫出口,按理说,易安之是不可能知道的。
易安之眯了眯危险阴冷的眸子,饶有兴味地望着林新月,唇角上勾道:“你确定没有?你用手摸了黑曜石戒指三下,就是在叫我。”
闻言,林新月的嘴不可置信地张得极大,她愣愣回望易安之,下意识松开还按在黑曜石戒指上的手,一时间,双手无处安放,像是犯了错的孩子,只能将手尴尬地举在空中。
“算了,谅你不知情,这次就不跟你计较。只是,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下,她为什么还在这里?”易安之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庄灵,阴气沉沉地问道。
“她挺可怜的不是吗?”林新月极力地在寻找措辞,尽量试图圆滑地辩解,“而且,外面还有许多恶鬼对她虎视眈眈,要是我把她赶出去,她就死定了。”
易安之恶狠狠地深吸了口气,他双手握拳,狠声道:“容我提醒你一句,她已经死了。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为什么能够看见她,但是她已经死了,不是个活生生的人,她是鬼,不可能再死第二次。”
林新月睁大眼,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易安之究竟说了什么,是啊,她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,庄灵已经死了,她已经成了鬼魂,跟在自己身边,的确不是办法。
“再说,林新月,你的圣母情结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掉,有些事情你插手也就罢了,这种棘手的问题你想也不想就插一脚,到时候捅了篓子,我可不会替你收拾烂摊子,别怪我没有提醒你。”
易安之不客气滴警告着,语气虽然依旧狠厉,但和往常比起来,又多了几分平和与温柔。
“求求你们,别扔下我。要是你们走了,外面的恶鬼肯定会进来将我吃掉,到时候我就真的是魂飞魄散了。”
庄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,她走出角落站在林新月身侧,尽量避免和易安之的接触,对他们楚楚可怜地说道。
林新月于心不忍,侧过脸去,易安之却凶神恶煞道:“你再怎么装可怜也没用,我告诉你,别缠着她,要是再被我发现,用不着外面的恶鬼动手,我亲自解决了你。”
其实在易安之指责林新月有圣母情结的时候,林新月心里已经非常恼火,她用鞋尖踢着床脚,极尽忍耐,这会儿却又停易安之种种挑衅,暴躁的脾气一股脑就跳了出来。
林新月不知道为什么易安之会这么看不惯庄灵,她只觉得庄灵可怜,秉承着能帮则帮的心态对待庄灵,既然庄灵找上自己,说明自己是能够保护她的。
这样想着,林新月突然有了种莫名的使命感,那种感觉沉沉地将她压住,她鼓起勇气反驳道:“你想对她做什么?我告诉你易安之,我林新月就是爱多管闲事,你还真说对了,庄灵的这桩闲事,我就管定了!”
闻言,易安之双手抱肩,冷着脸说道:“好啊,那就让我看看,你打算怎么帮她,没有我的帮助,你从这里出去就会被那些恶鬼缠上,到时候自顾不暇,你还有什么功夫去管别人。”
林新月张了张嘴,像是被只无形的手卡住喉咙,好半响都说不出话来。
“还有,”易安之继续道,“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,别忘了从你师兄和王慧那里得来的教训。我记得,当时你可是被吓得浑身发抖,怎么,这才过了几天,你就已经完全不再害怕,我还不知道,原来你的适应能力这么好。”
紧接着,易安之在恶狠狠地威胁完林新月后,竟然转过身去面向庄灵,庄灵此时早就害怕地耸着肩弓起背,相知受惊的猫似的往后退。
易安之两步向前跨去,大掌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卡上庄灵的脖子,庄灵痛苦地挣扎,只听他阴冷的声音沉沉道:“我最后一次警告你,不要将她牵扯到这滩浑水里去,你明明知道整个清潭村里面有什么,这里已经被股不明的气息包裹多时,你竟然还要将她扯进来,你最好适时收手,要是你还要继续执迷不悟,就不要怪我不客气!”
说罢,易安之也不跟林新月解释辩驳的机会,一阵风似的消失了,林新月打了个寒颤,怔怔望着庄灵,差点儿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不管林新月说得多么大义凛然,但是想到师兄和王慧的事情,她还是忍不住后怕,毕竟那些场景历历在目,令人恐惧后怕。
更甚者,刚才从易安之嘴里吐出的那些话……
林新月不可置信地看着庄灵,轻声道:“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?什么叫做清潭村已经被一股不知名的气息包裹,什么叫做易安之会那样说。”说着说着,林新月早已气息不稳,她近乎尖声叫起来。
庄灵不安地搓着手,不安地说道:“是我瞒着你,我本来以为你能够看见我,应该也能够看见那股黑气,其实刚才那位大人说的不明气息,就环绕在那片密林里面,其实,我也是在死了之后才能看见的。”
也就是说,自己从始至终都被瞒着。
林新月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地信任庄灵,面对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女鬼,心里一下下沉入深渊。
她厉声问道:“这么重要的事情,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,你是故意瞒着我的吗?”
庄灵凄惨地裂开嘴笑,她嘴唇一点儿颜色都没有,像是撒上厚厚的面粉,看着瘆人。
“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,我是不是故意瞒着你,你都已经知道了,如果现在你想走,我也不会拦着你。横竖我是不能够从这里离开,你走了之后我被恶鬼抓住也好,魂飞魄散也罢,都不会怪你的。都是我的咎由自取。”
说是没有怪罪,但是庄灵哀婉的语气,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林新月的无情。
林新月退了半步,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庄灵,她这才恍然想起,自己和庄灵以前并不认识,也不是什么有过交情的朋友,只是简简单单地在大巴车上有过一面之缘,而且那个时候还是庄灵已经成了鬼之后,觉得有利可图才靠近自己,而自己,甚至连眼前这个女鬼究竟是不是叫做庄灵都不知道。
直到这个时候,林新月才开始认真考虑易安之所说的关于‘圣母心’的话,林新月对待身边的人和事都秉承着一种打抱不平的态度,觉得只要自己能够帮上忙的,那就都会义不容辞地前去帮忙,不去计较太多,也不会算计太多。
但是在被易安之狠声提醒之后,林新月才开始慢慢回想,或许真的是自己太爱多管闲事,才将那个无辜的自己给牵扯进来。
当初师兄寄给自己红嫁衣的时候,不也是这种情况吗?
如果自己没有穿上那件红嫁衣,说不定也就不会遇上易安之,也就更不可能和易安之成亲,成为他的什么鬼夫人。而且,如果没有这些事情,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在开开心心地准备去医院实习的事情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,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散心。
林新月越想心里越是气愤,看着眼前面露无辜的庄灵,就更觉得面目可憎。
她撇过头去不再看庄灵惨白哀婉的脸色,几步绕过庄灵,打开门,径直走向前台。
她早就应该听从易安之的建议,从这里离开,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够插手的,这样下去,她只会和这些离奇的事情越走越近,她是个地地道道的无神论主义者,怎么能够深陷在这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