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不知为何,林新月总是莫名其妙的做噩梦。
她梦见一个叫张强的男人,浑身是血,面色狰狞,可劲的追着自己,口口声声的说,是她害死了他?
这不,今天一大早,林新月便是被恐怖噩梦再度吓醒,许久,她心中的恐惧散去,随即平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,默默地生着闷气,暗暗咬着银牙怀疑,莫非有人想要陷害自己?
当她正在神游发呆,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,立即就将她吓了一大跳。
“喂?哪位?”林新月接起电话,有些不开心的问道。
“您好,林新月是吗?”此时,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,从电话里传来,听到他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后,她顿时一脸认真的听着。
“你的快递包裹,我给你放在楼下门边了,记得下来拿。嘟嘟嘟……”说完,也没等林新月答应一声,男人就自顾自挂了电话。
什么人啊,这是,一点服务意识都没有。
林新月边埋怨,边认命地起床准备下楼去拿包裹。
看着偌大的寝室,就只有她一个人,不免就有些感叹,林新月是省医科大学的一名大四学生,同寝室的同学们不是有了男朋友搬出去同居了,就是已经开始实习或者考研搬走里,只有她还守着这小小的床位。
不过她在这也守不了多久了,很快她也要搬走了,想到自己新签的实习单位,眼前就好像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缓缓展开,出任外科医生,迎娶师兄,走上人生巅峰。
很快她把自己简单地拾掇了一下,拉开门准备下楼。
她看着外面漆黑一片,怀疑是自己睡迟了,天都暗了,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。
点开手机屏幕,看着上面的时间,林新月不禁揉了揉眼睛,什么鬼,零点零四分?
在夜风中站了一分钟,眼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跳到了零点零五分,屏幕渐渐暗下去的时候,林新月猛地一激灵。连忙点开手机,翻到最近通话,上面清楚显示着五分钟前,她才跟人通过电话,也就是说,她刚刚确实接到快递电话了。
神经病啊,这么敬业,半夜十二点了都,还在送快递!
林新月站在楼道口,有点迟疑要不要下去看看是不是有自己的快递,而且她印象中自己最近也确实没有买过东西。
最后,无神论者又向来以胆大出名的她,还是决定下去看看,要是没有快递,是有人恶作剧,那她肯定不罢休,揍死他。
所以林新月热血上头,踩着拖鞋就下了楼。
五分钟后,她站在床边,看着床上的快递,拧紧了眉头。
她怎么也没有想到,楼下还真有一个自己的快递,而且里面是一套凤冠霞帔。
凤冠、红绢衫、红裙、红裤、红缎绣花鞋、绣花红袍、还有遮脸红盖头、颈套项圈天官锁、照妖镜、霞帔、子孙袋一应俱全,满满当当铺满了整个床面。
寝室的灯有些坏了,发出的光不是很亮,昏黄灯光下,看着铺满整张床的结婚用品,林新月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,真的不是有人要整自己吗?
林新月拿着快递箱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才勉强从单页上辩出一个模糊的“徐”字。
“徐?”自己身边好像就只有学长姓徐啊,他突然寄快递过来,是……知道她刚签了一家三甲医院的实习,终于发觉她很优秀,在暗示想娶她吗?
天啊……
一想到这,林新月的脸就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,按捺住狂跳不住的小心脏,小心翼翼地拿起应该是贴身穿着的红绢衫,快速脱了身上的睡衣,打算试试,万一不合身还有机会改不是。
正忙着给自己穿戴的时候,灯突然跳了两跳,忽明忽暗的,连带着她地上的影子也跟着跳了一跳,竟一下子显示出两个人影,看着地上一长一短的两个人影一闪而过,林新月笑了,这灯真是该换了,要不然迟早被吓死。
脑子里想着事,手下动作却也没停,很快,一身繁重的新娘嫁衣就穿戴完毕。
“看不出来师兄还挺复古的,上哪搞的这一身啊,看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,嘻嘻。”好不容易穿好了全套,林新月美滋滋地走到立式穿衣镜前,打算好好欣赏自己一番。
对着镜子前看后看,发现竟是意外的合身,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,想着师兄平时对自己关怀备至,林新月不由得浅浅一笑。
“夫人看起来极为满意,为夫甚是欣慰。”一道凉薄地男声在耳边陡然响起,把林新月吓了一跳,往后跳了两步,哆嗦着往身边看,却空无一人。
可刚刚那个声音就是在耳边响起的啊,她听得清清楚楚。
漆黑的夜半,林新月穿着一身大红嫁衣站在穿衣镜前,听到了有人在耳边说话,饶是她平时胆子再大,现在也吓得够呛。
手控制不住地微颤着,想要脱了衣服躲进被窝里去,可怎么也解不开衣服上的绳结,明明绑的也是个简单的活扣,却折腾了半晌,衣服还好端端穿在身上。
“呵,夫人不必如此性急,为夫可以代劳。”那道凉薄的声音又出现了!
林新月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贴在自己耳边说话时带出的气息,凉丝丝的,激地她颈后汗毛根根倒立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……”林新月颤抖着说出这句话,却十分不想听到回答,这样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,刚刚的都是她的错觉而已。
这般想着,脚却自己动了,林新月慌乱地开门跑了出去。
林新月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,只是想尽快离开那里,离开……那个东西。
跑下宿舍楼,跑过操场,林新月仿佛不知累一般,穿着一身大红嫁衣,撒开了腿跑,还好此时半夜,学校里空无一人,不用担心被当成疯子。
林新月一直跑一直跑,直到跑到精疲力尽,撞上了一堵墙,才停了下来。
奇怪,这个墙怎么一点都不硬。
林新月的手下意识抚上了脑门撞到的那堵墙,很冰,却很柔软,她也不知怎么想的,竟用手戳了戳。
“夫人,玩够了吗?”“墙”突然开口说话了,林新月贴着的手能清楚感受到因说话引起的胸腔震动。
被它追到了……
脑子里飞快地闪过这个念头,头一歪,林新月就很没出息地晕了过去。
人虽晕了,可身体还保持着高度警觉,或许正是因为身体的本能防御,林新月竟能迷迷糊糊感受到有人在身边走动说话。
“主子,婚房已经备好了,吉时快过了,您看……”
“嗯,开始吧。”是那个凉薄的声音。
他话音落了没多久,林新月就感到她被人放到了花桥里,被抬着一颠一颠地向前行进,“两姓联姻,良缘永结,生人回避,百鬼夜宴。”
尖细地嗓音如一根带着倒刺,划过夜空,激起一群扑腾着翅膀的乌鸦,和着喜庆中透着丝丝诡异的唢呐曲,在她的正上头不断徘徊。
林新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,虽然还不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,但她有强烈的预感,今晚过后,她就要跟从前那简单的24年告别了,她的人生从此天翻地覆,再也不复从前。
“吱——”一阵莫名地响动后,队伍停了下来,面前的轿帘被撩起,有人在林新月面前停留许久,将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,渐渐的随着林新月清醒了过来,她恨不得跳起来对着他的脸狠踹一脚。
此时,林新月虽然清醒了神智,但她的身子却是不可以动弹,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,很快,她被人抱了起来,没走上两步,就又被丢在上,是的,丢!虽然底下铺着厚实的被褥,但是她的后背还是疼的不行。
刚刚还假惺惺对着人吹冷气叫夫人,现在却又这么粗鲁,真是禽兽。
“主子,请您在夫人的脑后梳上三下。”一个女声不高不低开了口,扁平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恐惧,随后,她就感到后脑勺被人毫不客气地铲了两下,痛得她整个人都揪了起来。
“一搅两搅,儿多汝少,三搅四搅,儿能汝巧,五搅六搅,越活越好,七搅八搅,儿孙满堂,九搅十搅,白头……”
“好了,够了,都下去吧。”他出声打断,冷漠声音戛然而止,窸窸窣窣地一阵后,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。
他看了林新月半晌,伸手轻轻一挑。她原本怎么也解不开的绳结就开了,没两下,他就解开了她身上的层层叠叠的嫁衣,现在真的是被人剥光了用目光凌迟,偏偏还丝毫动不了。
她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