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晌午,李若蝉和唐云鹤换上大夫的装扮来到楼府。
楼蓝氏接待了他们。
“怎么今日知府大人?”李若蝉问道,“令郎的病有了新进展想跟大人汇报一下。”
楼蓝氏笑道,“跟我说是一样的。”
李若蝉环顾四周,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
行至楼言房钱,忽然有小丫鬟匆忙赶来,把楼蓝氏叫走了。
“二位失陪,妾身去去便回。”
话落,便离去。
李若蝉对唐云鹤挤了挤眉毛,示意他开始行动。
唐云鹤却傻愣住远处,手指头僵硬的指着她身后。
她一回头,楼言站在身后正看着他俩。
“多管闲事,只能让你睡上一觉了。”
李若蝉从怀中掏出蒙汗药,正想下手,楼言夺过蒙汗药直接又给塞了回去。
“我知道父亲和钱疯子在什么地方,跟我来。”
楼言在前面带路,李若蝉紧随其后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若是敢使诈我杀了你。”
楼言不害怕,笑道,“水水姐姐放心,我不会骗你们的。”
听到楼言对自己的称呼,李若蝉眉头紧皱。
可眼下并不是追究的机会。
“父亲会客都在书房,书房里面有暗室,转动桌子上的砚台就可以打开暗室的门。”
楼言把需要注意的事项,全部跟李若蝉和唐云鹤讲了一遍。
“待会儿你们进去,把钱疯子带走,我在外面替你们守着。”
“不行!”李若蝉拒绝,“你跟我进去,唐大哥守在外面。”
“对,我守外面。”
楼言知道他们的估计,没有多言,塞给唐云鹤一个火折子。
“若是起冲突,无法脱身之时就把书房后面的柴火点燃。”
唐云鹤绕道书房后面,果然看到堆放的柴火,还有浓浓的酒味。
看来楼言是真心要帮他们。
李若蝉和楼言很快便潜入书房,顺利打开暗室石门,里面传出人声。
“再找不到里正,上头怪罪下来老夫可承受不起。”
是楼知府的声音。
“找不到就给我继续找,现在埋怨有用吗?”
声音有些低沉沙哑的应该就是钱疯子。
李若蝉被两人的谈话吸引,阻止要冲上去的楼言。
他们口中的‘里正’应该便是牛霞村的失踪不见的村长。
从牛霞村回来的时候,唐大哥特意去知县府衙询问里正下落,知县称不知情。
由此可以推测,账本上的三个证人是被楼知府和钱疯子杀害了。
“谢家的账本被盗,钱之睿下落不明,就连牛霞村的里正你也杀不了。老夫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何能耐,上头怎么派你来协助本官。”
楼知府语气相当不满。
钱疯子不甘示弱,“五十步笑百步,楼大人不亏是好官,真会甩锅。”
“你放心,钱之睿中了我的黑风散没有解药必死无疑。至于小小里正,我已经追查到下落,若不是你闲得慌要见我,早就拿了他的命。”
“最好是这样!”
楼知府笑了笑,“非常时刻,我们本不该见面,既然都到了这里便一次性说个明白。”
“上头来信让我们三日内必须解决,接下来我会封锁城门,把赈灾粮转移到渡口,你伪装成船夫,运输货物往北上,到……码头自然有人接应你。”
楼知府声音压得太低,李若蝉听不真切。
“什么人,”钱疯子率先冲出来,脚下扎入银针,顿时昏迷过去。
李若蝉屏住呼吸躲在暗室门缝处,见钱疯子中招,招呼楼言把人抬出去。
楼大人仔细听外面毫无声音,谨慎的他,立即发出信号弹。
巨响过后,书房很快被衙卫团团围住。
“唐大哥点火。”李若蝉大喊一声。
话落,顿时火光四射。
三人扛着钱疯子准备逃离,却被弓箭手团团围住。
“现在出去肯定被射成筛子,”唐云鹤焦急道,“还有没有其他逃生的门。”
楼言摇头,“只有这一个出口。”
“那可怎么办?”
“放下武器,举手投降。”楼大人阴森的声音从暗处传出。
当他踏出暗室的时候,自己的儿子居然被刺客所持,刀架在脖子上,割出了细痕。
“爹爹救我,”楼言放声呼唤,“咳咳咳……”
楼言伸手向父亲急切召唤,俨然一副马上要死去的神情。
“英雄刀下留人,有话好好说,万事好商量。”
楼知府语气立马变得祈求,生怕一个手抖唯一的儿子就命丧黄泉了。
“叫外面的人让开,给我们出去。”李若蝉威胁道。
楼知府立即点头应承,“好好。”
房门打开,衙卫闪出一条道路,唐云鹤背着钱疯子,李若蝉挟持楼言一步一步往后退,楼知府远远跟着,不敢靠近。
待离开楼府。
“对不住了。”李若蝉朝里狠狠踹了一脚楼言。
一窝蜂衙卫挤压上来,李若蝉趁机逃离。
两人将钱疯子绑回久安堂。
“交出黑风散的解药,不然立马卸了你的胳膊。”李若蝉冷肃道。
钱疯子嘴角血流不止,仍旧笑道,“原来是你们截走了钱之睿,中了我的黑风散居然还没死,也算是奇迹。”
钱之睿忽然盯着李若蝉道,“医术再高明没有我的解药,钱之睿还是会死。”
“不用跟他废话,先砍掉一条胳膊,看他还嘴不嘴硬。”
唐云鹤扬起手中的剑便要砍下去。
钱疯子以为李若蝉会阻止,岂料他居然闪到一边挽起胳膊等看好戏。
“等等,”钱疯子怕了,“解药在袖子里。”
唐云鹤停下动作,看着李若蝉。
李若蝉撬开钱疯子的嘴,塞进去一颗黑色药丸。
“给他松绑。”
唐云鹤佻开绳子。
“黑风散解药,乖乖放上来。”李若蝉居高临下在钱疯子面前伸出手掌。
钱疯子知道自己吞进去的是毒药,若不交出解药便是一命抵一命。
“怎么只有一颗解药?”唐云鹤大声质问。
“钱之睿有何三头六臂,值得我给他两颗解药。”钱疯子嗤笑,“你们放心,只要给他喂下黑风散自然能解。”
“我夫人被黑风散伤了眼睛,只有你有解药。”唐云鹤恨不得一道杀了钱疯子。
“哦……”,钱疯子不以为然,“你夫人姓甚名谁?在下不记得给女人下过毒?”
“我夫人叫宋月慈。”
钱疯子摇头,“没印象。”
“你作恶多端,害人无数,手里染了多少人的鲜血。”唐云鹤怒气中烧,“立即交出解药。”
钱疯子耸耸肩膀,又从袖子里掏出另外的解药递给唐云鹤。
“何必动怒,我又不是不给你。”
唐云鹤得到解药,面色才缓和了不少。
忽然,钱疯子像想起了什么,恍然道,“我想起来了,杀谢家大爷和夫人那次,有个笨女人不自量力冲出来阻止,会不会就是你家夫人?”
说完,还兀自笑了起来。
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
原来谢君瑶的仇人竟然就是钱疯子。
“原来是你杀了谢家大爷和夫人!”
李若蝉语气充满杀气,逐渐变得冰寒。
岂料钱疯子摆摆手,“哎,不过是买凶杀人的,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。”
“是谁?”
钱疯子看着李若蝉,一字一句道,“不是旁人,正是他的亲兄弟。”
“谢家二爷,谢元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