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家。
方菲研是方家独女,生日宴办得格外隆重盛大。
别墅前豪车林立,闪烁的五色彩灯从方家别墅一直绵延到别墅区入口。
为了配合生日会的紫色主题,参加宴会的宾客身上或着紫色的礼服,或戴着紫色饰品。
悠扬舒缓的音乐声从别墅中飘进唐锦的耳中,她调转下姿势斜靠在后座椅上,继续摆弄手机。
“锦少,生日会七点开始,再不进去就迟到了。”
“那么着急做什么,不知道主角一般都是压轴出场?”
阿大了解唐锦的性格,逼急了指不定弄出什么乱子,他没敢再继续劝说。
唐锦一直等到快要切蛋糕时才让阿大蹲在墙角,借力翻进方家,她接过阿大从墙头外丢过来的花,整理西装。
方家院落占地面积很广,喷泉、花园、草坪一应俱全,一众宾客聚在草坪上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
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和食物的香气,刺激着唐锦的味蕾。
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好好吃饭,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,她来到清冷的自助取食区塞了两块糕点在嘴里。
总感觉有道视线在凝望她,如芒在后,唐锦咀嚼的动作微顿,食欲荡然无存。她拍打下手上的糕点碎屑回头,阿大正在不远处望着她。
此时,聚在蛋糕旁的宾客中响起一声惊呼,接着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戒指,菲研吃到了戒指!”
“谁放的?”
“应该是锦少,听说她那天在美登堡拍到一枚粉钻。”
唐锦……会是她吗?
方菲研捏紧手中的戒指,精致的面容上浮现两抹娇羞的红晕。她转瞬间记起酒吧的事,羞赧消失,只剩下眼中浓浓的怨念。
在阿大的催促下,唐锦抱着花朝着被众人围在中间,众星捧月般的方菲研走去。
“哇,真的是锦少。”
有人注意到唐锦,嚷了声,嘈杂声戛然而止,众人纷纷回头。
橘色的昏黄光晕下,唐锦迎光而来,她所有的头发往一侧梳理,质感蓬松,偏长的头发卷成逗号型,发尾恰巧落在她透着不羁的眉心。
一套米白色合体西装,搭着一件白衬衫,愈发衬的她身材削瘦颀长,气质干净。
唐锦怀中火红的玫瑰给她增添了抹艳色,让她本就唇红齿白,雌雄莫辨的长相多了丝柔媚,应了那个词--人比花娇。
众人不自觉的给她让出一条路。
“好帅!怪不得菲研会对锦少改变态度,应该是终于get到她的美了。”
“别乱说,菲研没那么肤浅,是锦少救过她。”
“原来是英雄救美,暗生情愫,好浪漫啊。”
唐锦在方菲研的几个闺蜜交头接耳声和众多宾客的目光下,来到方菲研的面前。
唐锦是女人,给不了方菲研想要的,她早已打好腹稿的求婚话语如鲠在喉,动了动唇试了几次,依旧说不出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原本浮动着淡淡暧昧的空气凝结,气氛渐渐紧张。
唐锦在羞辱她!
方菲研心底残存的丁点儿期盼荡然无存,滋生出浓浓恨意。
“快点告白啊。”
“不就是求个婚吗,看把锦少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。”
“你懂什么,这叫爱在心口难开。”
……
“锦少!”
阿大的穿插进宾客的一众打趣声中,唐锦抱着花的手一紧,心一横,硬着头皮道:“菲研……”
“你想向我求婚?”之前对她不屑一顾,恣意羞辱,今日又上门求婚,唐锦把她方菲研当成是什么了!
方菲研把玩着手中已经被擦干净的粉钻戒指,语气嘲讽。
“是。”
唐锦早料到会被为难,她双眼含笑,笑容却不达眼底。
“呵……”方菲研冷笑声,“跟我求婚需要诚意,你若是能把这枚戒指从喷水池中捞出来,我可以考虑下。”
语落,方菲研手一扬,戒指从她手中飞出,在空中划出一个弧落到不远处喷泉中,消失不见。
方菲研中意唐锦在上层圈子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,众人本以为是一场水到渠成,浪漫温馨的求婚仪式,画风突然转变。
众人纷纷一怔,周遭有一瞬的死寂,接着又是一轮窃窃私语。
“不是说菲研喜欢锦少吗?怎么会这样刁难她。”
“听说锦少在酒吧当着菲研的面吻了一个男人。”
“真的?那锦少岂不是gay,那她还向菲研求婚,菲研这么对她,活该!”
议论声扎进方菲研的耳中,她像吞了个苍蝇,脸色更加难看。
唐锦心里跟明镜样,方菲研摆明了是在羞辱她,等她捞到戒指,方菲研还会变着法儿与她为难,她没受虐倾向。
唐锦对着阿大轻耸下肩,是你们没有协商好,不赖她。唐锦把花交给身旁的佣人转身。
众人不知唐锦是要离开,开始起哄,拿出手机对着唐锦拍。
唐锦暗暗翻了个白眼,那么凉的天,她是脑袋有坑才会泡冷水。
唐锦忘了阿大也在生日宴上,当她路过喷泉旁时,一股大力撞向唐锦背后。
她猝不及防,扑进池中,溅起一阵水花。
“天呐,锦少真的跳了,看来她对菲研是真爱。”
一众宾客看热闹不嫌事大,纷纷过去围观。
唐锦呛了口水一阵猛咳,池水冰冷刺骨,她身体抖如筛糠。
行,阿大,你有种!
唐锦抹了把脸上滴答而下的水站起身,靠向池边准备出来。
“锦少,你还没找到戒指。”
阿大高大的身子挡在唐锦面前,吩咐他带来的人围住喷水池,用实际行动告诉她,只有找到戒指才能离开喷水池。
“滚开!”
冷死她了,肚子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疼,应该是姨妈快来了。
唐锦冷的褪去血色的脸更加苍白,因为疼痛,她身子微微弓着,冒着火光的桃花眼恶狠狠的瞪着站在喷泉池旁的阿大。
如果眼神能杀人,阿大已经死了千百遍了。
“锦少不要任性,劳烦你想一下……”阿大站着没动。
“我的人任性的起。”
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,声音不大,却透过嘈杂声清晰地传进在场的每个人的耳中。
他声色微冷,众人心中一凛,不禁不约而同循声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