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心璃在医院躺了三天。
这三天,她不哭不闹,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,默默倒数着离开的日子。
还有三天,三天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沈铭修了。
医生说她身体太虚,需要静养。
沈铭修的人守在病房外,与其说是保护,不如说是监视。
阮心璃从护士手中拿到了流产手术报告单,她将流产报告单、阮心恩的死亡证明,还有许青漾发来的挑衅短信打印件,仔细整理好,放进一个硬纸盒里。
这个盒子,在她离开那天,要作为礼物送给沈铭修。
住院第四天,阮心璃的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,她办理了出院手续,回到自己的公寓。
这座公寓,是她和心恩的家,从阮心璃跟了沈铭修开始,她就在沈铭修的别墅里住一段时间,再回公寓陪妹妹一段时间。
她开始收拾行李,只带走属于自己和妹妹有关的东西,将所有和沈铭修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。手机响起,又是许青漾。
“阮心璃。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:“我和铭修哥哥要订婚了。明天下午三点,市中心那家婚纱店,你来陪我试婚纱吧。”
“没空。”阮心璃冷冷拒绝。
“别急着拒绝嘛。”许青漾轻笑一声,慢悠悠地说:“我记得,你好像很宝贝你那个死鬼妈妈留下的玉佩吧?一块水头还不错的翡翠平安扣?”
阮心璃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她记得那块玉佩,那是她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,后来,为了祈求沈铭修平安,她鬼迷心窍地送给了他,他当时随手就收下了,她以为他至少会保管好……
“怎么会在你手里?”阮心璃的声音瞬间绷紧。
“呵,当然是铭修哥哥给我的。”许青漾语气轻佻,“他说,看着挺配我的,就让我戴着玩了。明天你来陪我试婚纱,让我满意了,我就考虑……要不要把它还给你。不然的话,我就把它扔进护城河,让你妈在天上看着都不得安宁!”
说完,她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听着电话里的忙音,阮心璃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泛白。
那块玉佩……是她对母亲最后的念想,可沈铭修竟然把它给了许青漾。
还让她如此糟蹋!
为了拿回玉佩,阮心璃别无选择。
第二天下午,婚纱店里,许青漾穿着主纱,在巨大的落地镜前转圈,沈铭修坐在一旁的沙发上,眼神温柔地看着她。
阮心璃推门进来,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素色衣裙,脸色苍白,与这奢华的场景格格不入。
“哎呀,阮秘书来啦。”许青漾看到她,故作热情,“快帮我看看,这件好看吗?”
沈铭修看到阮心璃,眉头立刻皱起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:“谁让你来的?这里不欢迎你。”
“铭修哥哥,是我让阮秘书来的。”许青漾赶紧解释,亲昵地挽住沈铭修的手臂,“毕竟她跟了你那么久,眼光应该不错,让她帮我参考下嘛。”
沈铭修看了许青漾一眼,没再说话,但看向阮心璃的眼神依旧冰冷厌恶。
“玉佩。”阮心璃无视沈铭修,直接看向许青漾,声音冰冷。
“急什么?”许青漾娇嗔一笑,提着裙摆,故意走到通往二楼婚纱展示区的旋转楼梯旁,“阮秘书,我听说二楼有一件镇店之宝,是法国设计师的手工定制,你陪我上去看看?”
阮心璃知道她不安好心,但为了玉佩,只能跟上去。
二楼人很少,许青漾站在楼梯口附近,看着一件模特身上的婚纱,阮心璃离她几步远。
“阮心璃,”许青漾的声音压得很低,脸上还带着笑,眼神却恶毒无比,“你知道吗?看着你妹妹死掉,看着你流掉那个孽种,看着你现在像条狗一样被我呼来喝去,我真的……好开心啊!你这种低贱的女人,凭什么跟我争?”
阮心璃浑身血液都在倒流,恨意几乎要将她吞噬。
“玉佩给我!”她咬着牙,一字一句地说。
“想要玉佩?”许青漾突然诡异地一笑,“好啊,我这就给你!”她猛地伸手,却不是递出玉佩,而是狠狠地推向阮心璃!
阮心璃早有防备,在她伸手的瞬间侧身躲开,许青漾推了个空,身体因为用力过猛,加上高跟鞋不稳,整个人惊呼一声,竟直直地朝着旋转楼梯滚了下去。
“啊!”
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婚纱店。
“青漾!”楼下传来沈铭修惊怒交加的吼声。
几乎是同时,沈铭修已经冲了上来。
他看到阮心璃站在楼梯口,而许青漾正痛苦地从楼梯上滚落。
“阮心璃!你找死!”沈铭修瞬间暴怒。
“不是我!是她自己……”阮心璃试图解释。
“给我滚下去!”沈铭修完全不听,他此刻眼中只有痛苦蜷缩在楼梯下的许青漾,他对着旁边的保镖咆哮:“把她给我推下去!让她也尝尝这滋味!”
保镖毫不犹豫,立刻上前,抓住阮心璃的胳膊狠狠一推。
阮心璃完全没料到沈铭修会疯狂至此,她甚至来不及挣扎,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顺着楼梯滚落下去。
天旋地转间,她的头猛地撞在金属扶手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剧痛袭来,她的眼前一黑。
在失去知觉的前一秒,她仿佛看到了许青漾蜷缩在沈铭修怀里,嘴角勾起的那一抹恶毒的笑容,还有沈铭修看向她时,如同看着垃圾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