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再次醒来,是在医院。
后背和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,提醒着她不久前遭受的非人折磨。
她艰难地转过头,看到病床边的陆行远。
她大学时的学长,医学院的高材生,毕业后出国深造,没想到现在成了她的主治医生。
陆行远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,眼中满是心疼:“晚晚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学长……”林晚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,眼泪无声地滑落,“帮我一个忙……”
她艰难地抬起手,指了指床头柜上的手机,陆行远会意,帮她拿了过来。
林晚用尽全身力气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电话接通,她对着那头,用尽最后一丝清醒说道:“老师,我决定了,接受瑞士设计学院的留学邀请,越快越好……”
说完,她便彻底脱力,手机滑落,再次陷入昏迷。
陆行远看着病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晚,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“顾沉舟”的未接来电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他拿起林晚的手机,快速操作了几下,然后收好,起身离开了病房。
林晚这一次昏迷了整整七天。
七天后,她在消毒水味中醒来。
陆行远依旧陪着她。
“晚晚,你醒了?”陆行远看到她睁眼,立刻露出温和的笑容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,“感觉怎么样?还有哪里特别疼吗?”
林晚看着陆行远温暖的笑容,鼻子一酸。
这是这么多天以来,她感受到的第一份暖意。
“谢谢学长关心,我好多了。”她声音沙哑。
“别说话,好好休息。”陆行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动作温柔,“你伤得很重,需要静养。有什么需要,随时告诉我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,陆行远成了林晚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光。
他不仅医术精湛,更对她关怀备至。
他每天都会来查房,仔细检查她的伤口,轻声细语地询问她的感受。
他会给她带一些清淡可口的粥,会在她疼痛难忍时,用专业的手法帮她缓解,会坐在床边,给她讲一些国外有趣的见闻,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。
林晚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,顾沉舟曾经对她造成的伤痛似乎在慢慢被淡忘。
可这短暂的平静很快被打破。
那天林晚在病房里喝着陆行远带来的粥,顾沉舟猛地踹开了病房的门,将一叠照片扔在了林晚的脸上。
半个月没见,哪怕林晚已经决定放弃顾沉舟了,被他这么对待,还是心脏一痛。
“林晚!你真是好本事!一边住院一边勾搭家里的傻子佣人?你就这么饥渴?这么下贱?”顾沉舟的怒吼声震得林晚耳膜嗡嗡作响,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砸懵了。
她低头看向照片,照片里,是陆行远俯身给她喂粥、温柔擦拭她嘴角的样子。
可陆行远的脸却被人P成了林家傻子佣人阿福的脸。
是谁偷拍她?又是谁要败坏她的名声?
她突然想起,前几天,同在医院的林薇在她病房前鬼鬼祟祟地晃荡。
“这不是真的!”林晚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照片,“这是P的!是有人陷害我!一定是林薇……”
“陷害?”顾沉舟冷笑,眼神里充满了鄙夷,“照片清清楚楚!一个傻子佣人,能P图?林晚,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水性杨花?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?让你觉得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?”
看着顾沉舟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她的样子,林晚突然愣住了。
她沉默良久,突然冷笑一声。
“就算我真的勾引了佣人又怎么样?”
“什么?”顾沉舟似乎没料到林晚会承认。
“我说,你都已经在婚礼上抛弃我了,要和我妹妹结婚,有什么资格再管我?顾大少爷是想脚踏两条船吗?”
顾沉舟被噎得说不出话,他看着林晚沉默良久,像是终于想起此行来找林晚的目的,于是放缓了语气:“薇薇想让你陪她去晚宴,你收拾收拾。”
林晚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,冷冷道:“我伤成这样,你们还想我去晚宴,是想所有人知道,林家和顾家虐待我,你顾沉舟和自己的小姨子在一起了?”
顾沉舟皱眉:“你怎么这么说话?”
但看到林晚眼里的泪水时,顾沉舟的心还是微不可察地刺痛了一下。
他顿了顿,道:“你的伤在膝盖和背部,礼服可以遮住,你陪薇薇去,我把星辰之泪的手稿和备份都还给你。”
听到这,林晚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。
“一言为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