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林笛

发布:04-26 17:12

芸树知道他看到的心路历程,也想让念森死了这份心。

顿了顿,随机开口。

“应该是男朋友吧。”

病房里恢复寂静,芸树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。

“挺好的,你回去吧,我想自己待会儿。”

这个时候不仅是念森,她也累了,一整天的事情,让她有些晕,况且答应了白衾忆第二天陪他演出戏,没有好的精神,怎么演的像呢?

“好。”

只是刚下楼,就又被温蔚碰到拦了下来。

“芸树,他们后来没欺负你吧?”

“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况且那个女生,是我朋友。”

说朋友的时候,芸树明显底气不足,她也不知道彼此还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,她这些年做下的事情,有些不够朋友。

包括这次隐瞒白纸鹤,看着她难过,却无法告知真相,朋友,还能衬得上吗?

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
温蔚还心疼她,心疼这个不知道照顾自己的女生。

来不及继续说些寒暄无用的客套话,芸树及时离开,今天她有些累了。

沉沉一觉睡去,芸树一夜无梦。安然自得。

第二天白衾忆很早就来到医院大厅,踌躇不安。

芸树按约定赴约,看到芸树状态良好,白衾忆很满意。

刚进病房内,芸树就识相的勾住白衾忆的胳膊,换上一脸微笑。

林笛刚睡醒正在喝水,转头就看到了白衾忆还有身边的陌生女子,一时之间呆住了。

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,他真的有了女朋友。

两个人面带笑容的朝自己走过来,分外耀眼。

林笛放下水杯,无法想象这一幕就出现在自己眼前。

即使自己生了孩子,可不得不说林笛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过白衾忆,而今天一切都要终止了。

“芸树,我女朋友。”

“林笛你好,早就听衾忆说过你,听说你生孩子了,我专门去超市给你买了点燕窝和红枣,给你补补。”

诚挚的问候看上去芸树毫无破绽,甚至说让林笛好嫉妒。

“你好,芸树,谢谢了。”

说谢谢的时候,林笛的眼睛丝毫没有从白衾忆身上挪开过。

察觉到这一细节,芸树又自然的绕过男人的臂弯,看起来恩爱无比。

白衾忆没想到芸树表现的这么好,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演技。

男人表现出了一丝紧张,生怕露馅被戳穿。

病房门被打开,三个人齐刷刷看向进来的男人。

林易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白衾忆,心里多少有些不高兴,可看到身边亲密的女伴,瞬间明白了一切。

彬彬有礼的请两个人坐下。

点头问好之后,无非聊了些客套话,可林笛心里五味杂陈,这个照亮他青春的男人从此和自己无任何瓜葛了,以为是玩笑话,却不曾想白衾忆真的有女友,还带到了自己的面前,很好。

他身边这个女人啊,请好好和他走下去。

林笛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大度的从心里祝福他们,看上去两个人似乎天生一对,对啊,这才是好的归宿。

可谁知笑容背后的心酸,恐怕只有白衾忆会偶尔回忆起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些日子,今天就算个了断了吧。

再见,白衾忆。

再见,青春。

两个人出了病房,白衾忆眼里满是落寞,这个他心有愧疚又不舍的林笛,终究还是要放手。

只愿你此生都过的好,至少比我幸福。

“演的很好,谢谢。”

“彼此彼此,你也很棒,不过我能看得出来,你挺难放下这段感情的吧。”

一语中的。

“你从哪看出来的?”

白衾忆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了,却被芸树看出来。

芸树没有看他,而是往前走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这个看似有深度的问题。

“眼神。这个眼神,我从念森眼里看到过无数遍,可他没有你这么洒脱,无数次提起想起纸鹤,他都会附上这种眼神。”

白衾忆扭过头看着她的侧脸,昨天看着还生厌的脸今天看到怎么有些难过,难过自己,难过芸树。

白衾忆撤回视线,清了清嗓子,然后就此道别。像个落荒而逃的逃兵。他觉得昨天自己的话语有些过分伤人了,心里爬上一丝愧疚之意。

可说到底她还是伤害了白纸鹤不是吗?纵使可怜但还保留着一丝鄙夷,不多不少。

“今天感觉好点吗?”

芸树的声音落在念森耳朵中,躺在病床上的念森放下书瞥了她一眼,平淡如常,似乎根本没有因昨天的事有些不开心。

“还不就是老样子,没什么好与不好。”

芸树走近男人,放下包盯着输液瓶看了半天,又看到念森手里拿着的书,充满疑问。

“什么时候有雅致看起书来了?”

“看到她的时候。”

“什么意思。”

“以前,她最喜欢这本席慕容的诗集,我只笑她矫情,现在我读,却有些能体会了。”

芸树从没有看到这么文邹邹的念森,这叫做睹物思人吗?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上她所喜欢的东西。

这一点芸树明白。

“假如我来世上一遭,只为与你相聚一次,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。”

芸树已经听不进去他深情并茂的朗诵了,她眼里这个男人只有白纸鹤。

这一点她也明白。

她打断了他,说了一声学校有事要处理,便扭头离开。

念森望着她的背影,倏忽地心里五味杂陈。

不过她确实是学校里有事情需要处理。

“白衾忆,我想好了,我还是回国念书吧。”

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吧!

这里没有自己想要留恋的了,换个心情,迎接新的生活吧,这段感情终究是要放下的。

无论怎样她都这样催眠自己。

站在屋子里整理东西的白衾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,看着白纸鹤洁白无瑕的面庞,阳光打在她的脸上,看得如痴如醉。

“好。”

“走之前,还是要和芸树道别的,你准备收拾东西吧,我去找她。”

“好。”

白纸鹤对他毋庸置疑的回答有些不知所以,之前千般阻挠的不想让她和芸树见面,现在却。

纸鹤看了看墙上的钟,已经快中午了,芸树也该下班了。便不再磨蹭的去往芸树的地方。

心底里,她还是把她当做好朋友。

“李老师再见。”

“大家再见,我男朋友来了,我先走了。”

片刻过后,办公室里开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。

“看到没,豪车接送,她男朋友对她也太好了。”

“就是就是,羡慕啊!”

办公室里最漂亮的一个女老师刚被男朋友接走,耳边就响起了八卦的声音。

这些人有够无聊的。

芸树扶额,并不想参与这叽叽喳喳的无聊话题。

“唉,芸树,你老公呢,不来接你吗?”

还是没能幸免。

芸树很无奈,但还是出于礼貌回了一声,嗯。

几个人觉得无趣,不在询问下去,手挽着手离开。

芸树察觉到她们离开,长呼一口气,也合上教案,扣上了笔盖。

“树,下班了吗?”

熟悉的声音响起,她,怎么回来?莫非是白衾忆告密了?

这可如何是好,在心里想好了所有应对的措辞,却被白纸鹤一句,我要走了。给断了思路。

芸树站起身,看着她。

白纸鹤不知所措,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

“喂,你想什么呢?我说我要走了,来跟你道个别。”

“噢,你要回去了吗?这么快。”

芸树回过神,惊愕的表情出现在脸上。

虽然很希望她赶快离开这里不让自己这么纠结,可等她说出口心里竟然说不出的难过。

“嗯,临时决定的,这下走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,也可能永远不回来了吧。”

永远不回来了?芸树心里有些慌。

白纸鹤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芸树,一阵莫名的感情涌上心头。

“只是我到现在都联系不到暖暖,你知道她在哪吗?”

芸树失神,想起之前的承诺很自然的接了一句。

“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理由再见吧。”

只是目光不小心移开了一次,就注意到了芸树办公桌上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。

这是,暖暖的。

惊讶,不解都一股脑窜上脑子。

“树,这个盒子怎么在你那,你知道暖暖在哪?还是你们已经见过面了?”

芸树没有看到她这么慌张过,也看了一眼这个普通的盒子,并不能理解她的意思。

“纸鹤,这盒子是我捡的,它和暖暖有什么关系?你什么意思?”

捡的?简直笑话,这话在纸鹤这里看来简直就是胡说八道。

“你开什么玩笑,捡的?这盒子分明就是暖暖的,大学的时候,我见过,她有好几次都搂着它睡觉的,我印象很深怎么可能看错?”

一席话让芸树听得云里雾里,这盒子明明就是从烧毁的楼里捡回来的。

等等,她说,这盒子是暖暖的?

可那栋楼被烧了啊,难道。

不可能,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凑巧的事?

在出租车里,她向白纸鹤仔细的解释了盒子的由来,从上次她约芸树出来见了一次面,就再也没有联系过,只知道那间她工作的酒吧,两个人心里都有些慌,她们不敢往坏的方向想。连着打了几通电话都是不通的状态。

到了‘再见’酒吧,两人冲进昏暗的室内,现在没有多少人,酒吧有些寂静,两个人直接跑到酒吧前台,辛迪正叼着烟,倚在吧台上吞云吐雾着。

看着气喘吁吁朝自己跑过来的两个人,辛迪面不改色,似乎猜到了她们此行的用意。

“刚进的伏特加,来一杯吗?”

芸树看着吸烟的辛迪,一阵眩晕。

芸树摆摆手,努力恢复气息的平稳,也让辛迪注意到了她身边的白纸鹤。

白纸鹤注意到她犀利的眼神,自我介绍。

“我是暖暖的大学同学兼室友,白纸鹤。”

看得出来辛迪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不屑和厌恶。

“我请你们。”辛迪拿出酒瓶很用力的放在吧台上,眼睛狠狠的瞪着白纸鹤。

“不用了,辛迪,今天来我是想问暖暖的事情。”

辛迪拧开瓶盖,自顾自的,往酒杯里倒了一杯酒。

喝了一口才看着芸树淡淡的说一句,“暖暖?问她什么。”

“我们想问你,暖暖是不是还在你的酒吧里唱歌?她现在人在哪里?我们想要见她。”

辛迪玩味的看着说话的白纸鹤,这个女生看着挺漂亮的,可知道她是暖暖的同学之后,怎么也喜欢不起来。

“既然你们是大学的同学,兼室友,那么应该会比我更了解她吧,她在我这里工作的时间还没有你们相处的时间长,又何必跑来问我呢?再说,我已经告诉你她去旅行了。”

一时间让两个人尴尬的说不出话,可她们并不打算在这里讲起那些陈年旧事和校园友情。

“辛迪,拜托了,我必须知道她在哪里,我联系不到她。”

芸树满怀期待的看着辛迪,希望她能告诉自己暖暖平安的消息。

看着两个人心急如焚,辛迪心里竟有一丝痛快。

思考片刻,辛迪掐灭了手里的烟,又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新酒杯,倒了半杯酒,放在两人的面前,辛迪微笑的看着两人示意她们坐下。

“想知道她在哪儿,也行,喝光我面前的酒,我就告诉你们。”

这点酒虽然不多,可对两个酒量一般的女人来说,有些难以下咽。

虽然不知道酒吧女老板为什么这么做,可白纸鹤还是毫无犹豫喝下,酒入喉咙,辛辣刺激。

芸树也毫不犹豫紧跟她的脚步。

辛迪看着两个人没有思索的喝下,帮她们倒了两杯水,以免一会儿倒在她这里,她可不负责送回她们。

白纸鹤盯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老板,倒了倒空杯示意已经喝完。

“可以说了吗?”

“她死了。是被烧死的,就在沿路的那栋大楼里,其实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我这唱歌,是个很不错的姑娘我挺喜欢的,可惜了。”

辛迪讲起也有些惋惜难过,眼里止不住的悲凉。

什么?死了?

果然,人越不想往坏处想,事情往往都会很坏。

眼泪没有疑问的从白纸鹤眼眶夺出。

呜咽声越来越大,芸树抱着有些瘫软的白纸鹤,强忍着泪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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