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小果的出租车刚走,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便停了过来。
四个车门同时打开,下来四个保镖,恭恭敬敬把男人扶进了车里。
男人刚一坐定,便摘下墨镜摔了出去。
保镖们登时有些慌神。
凌少这是怎么了?
大早上让他们送户口本过来结婚登记,明明是桩大喜事,怎么转眼就生气?
要知道他摔的可不是普通墨镜,那可是他的眼睛。
凌少——凌慕寒,目前连城第一大家族的掌门人,他近乎失明这半年里,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线,全靠这副为他专门特制的眼镜,才能勉强区别于盲人。
保镖一阵忐忑,悄悄捡起墨镜,没人敢开口说话。
“查得怎么样了?”许久,凌慕寒才带着超低气压先行开口。
助理石宇,赶紧小心翼翼地汇报:
“凌少,昨晚给您下药的是文佩佩,她接完电话回来,您已经跟余小姐走了。”
“另外我们按照您的吩咐调查了余小果的底细,发现,她就是老爷子给您选中的那个未过门的妻子……”
石宇话说完,凌慕寒虽然没再开口,但浑身的煞气不仅没减,反倒在车内开始蔓延。
他从小便被当成继承人培养,在凌家的地位至高无上。
若不是半年前发生了那场祸事,得了眼疾,又怎会落到被人下药的境地?
还有那个臭丫头!她嘴里喊的那个瞎子竟然是他!?
昨晚他察觉中了招,本想拿冒犯他的女人泄个火,不想余小果却是第一次。
恻隐之心令他改变计划,本打算好好补偿她。
因此就算她提出协议结婚,他都不惜自揭伤疤的应了下来——
因为冷渊这个名字,是因为他小时候父母离异,他跟着母亲生活时的名字。
父母离异,是凌家想捂住的丑闻,于他而言,却是一段扎心的经历……
但他怎么也想不到,他自揭伤疤换来的,竟然是娶了那个死活不肯嫁给自己的女人……
凌慕寒那颗高傲的心,此刻似被烈火焚烧。
该死的……
看他怎么整治她!
“立刻打给余家,催婚!”
乓!
话落,凌慕寒一拳砸在座椅扶手上。
……
余家。
“余小果!你昨晚去哪了?知不知道今天你要嫁人!”
余小果一进门,刚接完凌家催婚电话、被吓了一身冷汗的继母肖雅,便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吼她。
客厅里坐满了余家的亲戚。
不等那些带着谴责的议论声加大。
嗖!
余小果潇洒地凌空抛出手里的小红本,落到众人面前的茶几上。
“看清楚了肖雅,我已经嫁人了!”
余小果抱臂慢悠悠说完这句话,小小的结婚证已经被所有人传了个遍。
“我今天回来是告诉你们,爸爸我一定会救,但凌家那个瞎子,我绝不会嫁!”
说完,她直接上楼。
意料之中的,身后响起众亲戚的责骂。
“没教养!怀安怎么教育的!”
“凌家刚刚催过婚,这要被凌家知道了,就算怀安没罪都出不来了……”
“肖雅,你还不赶紧管管她!怀安要是出不来,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?”
肖雅磨着牙,气的发抖,这死丫头,要反了天了!
“锁门!今天就算绑,也把她给我绑到凌家!”
这门亲事是肖雅主动搭关系硬攀上的,今天余小果要是不嫁,难免落个耍弄凌家的嫌疑。
得罪了凌家,余怀安想出来,那可就难了。
几分钟后,余家众亲戚终于冷静下来,纷纷给肖雅出主意。
余小果是大家看着长大的,脾气不是一般的倔,典型的顺毛驴,要哄着才管用……
十几分钟后。
余小果拎着打开房门,开门便看到肖雅在抹眼泪,见她出来,马上露出一脸忏悔:
“小果,你嫁就嫁了吧,我们不靠凌家,你现在就陪我去找律师,不然我怕自己一着急,再上了他们的当。”
肖雅嫁给父亲五年,还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服软。
既然已经达到目的,为了尽快救出爸爸,余小果马上不计前嫌,急道:
“那还哭什么哭?还不赶紧走!我昨天说的那些律师你都联系了吗?”
“刚刚联系了一个,约我现在过去。”……
两人边说边上车,车子一路疾驰。
四十分钟的车程里,两人把本城所有知名的律师都探讨了个遍,余小果认认真真记了一路。
正写得起劲,余小果发现车子停了。
“到了吗?”
“到了到了,快下车吧!”肖雅心怀鬼胎地催促着。
余小果不疑有它,忙收起手机下车,看了眼正前方的别墅。
余家典型的富贵人家,她也算从小见多识广,却没亲眼见过如此气魄十足,又分外有特点的建筑。
她正沉浸于建筑美学当中,别墅里走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,礼貌地朝她招手。
“余小姐是吗?请进!”
“是的,是我……”
余小果笑着点头,回头想叫肖雅跟上。
却见行李箱被肖雅无情地丢下了车。
“你自己去吧,别回头谈不好怪我!”
不等肖雅的话说完,车子已扬尘而去。
这个可恶的女人!
余小果暂时咽下这口闷气,弯腰拉起行李,起身冲来人笑笑:
“见笑了,带路吧!”
自己谈就自己谈!
好歹她也是从名校跳极毕业的大学生,没什么可怕的。
余小果抿着万事不怕的小嘴,跟着管家进了门,在大厅放下行李,被管家安排在二楼书房里等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