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小时后，颜怿尧从外回来，看见的便是一个酒味十足的“凶杀现场。”
浓烈的酒味呛得他直皱眉。
大步走到趴在地上安然睡着的酒鬼身边，伸脚刚要踢，他的裤脚就被一只手拽住。
“来喝啊，今晚不喝趴下，谁是小狗！！”
“你把这当酒馆了！”
程瑾下意识地一抖，迷离的眼神沿着裤脚逐渐上移，瞳孔在脸上聚焦。
狭长的凤眸漆黑浓重，高挺的鼻梁下是紧抿着两瓣薄唇。
棱角分明的脸庞汇聚这样的五官，第一眼，只让人觉得这样的人太过犀利。
有一种涉世已深的尖锐和锋芒。
就像是一只修炼千年的“老狐狸。”
看清他是谁，程瑾飘远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，她唇齿打着架，“你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
“我要不回来，今晚你是不是就把这儿都拆了？”
“我又不是哈士奇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颜怿尧眯了眯盛满怒火的眸子，大有她再说一句，就把她撕吧了的架势。
“我说！”程瑾拍了拍心口位置，手撑着沙发从地上站起，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人，一字一句，“我们，不离婚好不好啊？”
不等颜怿尧回应，她又紧拽他的衣衫，睫毛微颤，“苏歆软是你喜欢的人没错，可我才是你名门正娶回来的妻啊，我，我们不离婚好好过好不好？”
“你喝多了。”
“我没喝多！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！”一把按住男人想要挣脱她的手，程瑾将手下大手拽紧，抓着他落在身前的纽扣上，“你不是想要孩子吗？我也能为你生，只要你愿意，我也……”
“程瑾！你喝多了！”颜怿尧猛地抽回手，步子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，眼里全是疑惑。
这几年程瑾向来懂事知分寸。
这明天都要离婚了，怎么还矫情起来了。
捕捉到他眼中情绪，程瑾忽然就笑了。
原来，清醒时候的颜怿尧对她的靠近是这么地抗拒。
如果清醒的他，不会爱她。
那么，他，就和她一起，在这场婚姻里，谁都别想醒来。
打定了主意，她抄起茶几上的红酒瓶，仰头喝下一大口，大步朝着颜怿尧的方向走，““如果你铁了心要和我离婚，那就证明给我看你有多爱苏歆软。””
“我不需要跟你证明。”
“你不敢？”
“怎……”
瞅准了机会，程瑾直接吻上眼前人，手脚并用地攀上他的身子，手勾住在他的脖颈，借着力紧紧的吻。
如此，颜怿尧也明了她的意图，落在她腰肢上的手，用力将她推开。
不想，醉酒的程瑾像极了一只活力十足的八爪鱼，怎么都扯不下来。
渐渐地，残留的理智彻底崩塌。
晦暗不明的眸子透出一抹精光，趁着女人喘气的机会，嗪满情欲的眸子，颜怿尧带着丝毫不压抑的占有欲，重重落下。
一件件衣物被扔下沙发，此起彼伏的喘息在黑夜中和鸣着……
翌日。
颜怿尧单手撑着脑袋，看着传来水声的浴室，眸色幽深。
昨夜程瑾的主动和娇媚，一次次的求饶和反攻，的确让他理智难存。
但仍有一点他很在意。
结婚三年，他并未动过她。
昨夜的他们却出奇的默契。
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，每一个动作都跟随得那么和谐。
这种感觉，尤其熟悉。
就像是在大脑深处，一段怎么记不起来，却又存在过的记忆。
怎么会这样？
剑眉微拢，他拿起一旁的手机，找出秘书的聊天对话框，编辑着讯息……
浴室内，程瑾依靠着墙，看着洗手台镜中的嘴唇肿得不像话的自己，无力地敲打着脑袋。
她昨晚怎么绷不住，缠着颜怿尧做了那种事呢？
还一做做到了天亮。
虽然是酒后。
但是他们今天可是要去离婚的啊！
这接下来要怎么办？
扣扣扣。
听着声响，程瑾警惕地看向浴室门上映出的人影，脑中回想起昨夜的场景，红唇紧咬。
等不到门开的颜怿尧依靠在门框边，手指落在太阳穴处轻揉着，“昨夜的事，我不希望这件事歆软知道，你说个数，我都满足你。”
程瑾猛然抬起头，抓过浴巾简单将身上包裹好，打开浴室门，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响亮的巴掌声，让卧室瞬间宁静。
打偏了脸的颜怿尧以舌顶腮，眼底涌起熊熊怒火。
活这么大，他第一次挨同辈女人的巴掌。
真是好样的！
咬了咬牙，一把拽过程瑾的手腕，往回收力的同时，凌厉目光重重落下，“这一巴掌，当我这三年耽误你的赔偿，我不动你，但如果这事被歆软知道，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程瑾勾起一抹冷笑，凝视着颜怿尧噙着怒意的眼，“那我还真好奇你会怎么对我不客气。”
说着，她直接绕过他，径直走向自己的手机。
察觉到她的意图，颜怿尧直接掐上程瑾的脖颈，五指收紧，周身气势骇人，“我警告你，别挑战我的底线，你没那个资本跟我斗。”
程瑾一下子就笑了。
是啊，她一个父母双亡，家产被二叔二婶霸占光的孤女，有什么资本和颜氏集团的一把手颜怿尧斗。
他动动手指就能捏死她。
而她的死，不会有任何人惋惜。
想明白了这一点，程瑾将手攀上颜怿尧的胳膊，讨好一笑，“你别生气，我不告诉她就是了。”
“只是昨晚你好不温柔，我身上全是你留下的痕迹，要是被苏小姐看见，这事就瞒不住了，今天离婚的流程就由你安排人去解决吧，相信这一点事对你来说并不难。”
颜怿尧不接话，探究的目光落在态度突然转变的脸上。
稚嫩的娃娃脸上未施粉黛，唯有些许泛起的红晕落在脸颊处，乍看之下像极了一个高中生。
青春，单纯。
与当初未入模特行的苏歆软尤其相似。
渐渐地，颜怿尧失了神，手也收回身侧。
程瑾也不动，就站着等他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