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方人马拔剑怒张,因两方头目的针锋相对,气氛凝聚到了极点。
如是滚烫的油锅,只需一点水滴便可清可沸腾。
“落花,无色无味,中毒者内力停滞,若强行想用内力,便可七窍流血而亡。”宫翎琅盯着对方,无意识的捻动手指,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:“我说的可对?”
对方不可置否。
宫翎琅嗖然一收笑容,目光森然的盯着他:“没有人可以威胁本座。”
“看来阁下是不准备配合了。”对方也不恼怒,仿佛是意料之中。
“你说呢?”
暗月阁主见她这般行事决绝的模样,心道怕是有什么底牌,就算如此:“阁下看来是不打算管你手底下这帮兄弟了。”
宫翎琅哈哈大笑,“想要追随本座之人如过江之鲫,舍弃几个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愿为主子赴汤蹈火!”
还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!
对方摩擦着手中的玉扳指:“看来是没得谈了”
“阁下不会如此天真,是以来谈判的吧?”宫翎琅目光流露讽然。
“自然不会。”对方弯了眼眸,面露杀机:“阁下毁我几处据点,这笔账还是要清算的。”
话落,二人同时出手。
夹杂着雷霆万钧之势。
都不在意自己身中剧毒,此刻打了主意要对方的命。
宫翎琅十指成爪,直向对方脖颈。
对方一手挡下那要命的手,另外一只手直向宫翎琅心脏。
宫翎琅侧身躲开,另一只手插向对方的双眼,对方躲开之际,却不想这一招虚晃一招,竟是朝对方的下三路攻过去。
玩阴的。
对方眼眸一寒,松开了挟制对方的手,
两道身影骤然分开又忽而袭向彼此。
一红一黑在月色中如同两朵盛开的莲,红的妖异嚣狂,是凌厉是狠绝,黑的深沉内敛,是狂放是霸道!
二人不分上下,你阴我一下我搞你一手,一来一回竟难分伯仲。
宫翎琅眼中疯劲更甚,越发的不要命。
就是这样,就是这样才有意思。
嘎嘣。
宫翎琅手臂被对方抓住,听一声脆响,她的手臂被捏断。
与此同时,她的手也袭向对方胸膛,一掌打出!
噗!
两道身影骤然分开。
二人注视着彼此。
宫翎琅笑着,可眼中却没有丝毫的笑意,她注视着面前的男人:“玲珑,世间十大奇毒之首,中此毒者,活不过十日,日日受蚀骨剜心之痛,十日后受毒药腐蚀,终会化为一滩血水。”
死无全尸,阴毒至极。
对方神色未动。
刚才宫翎琅的那一掌可不仅仅是一掌,他能感觉到体内内力横冲直撞,面上却不显分毫。
低笑一声,视线直直地撞在了宫翎琅的眼中,没有中毒后的惊慌与恼怒:“你未免太小看本尊,红集,十大奇毒之一,中毒者不出十日即暴毙而亡,日日受五脏俱碎之痛,十日后七窍流血痛苦死去。”
那一掌,同样参杂了世间奇毒。
二人对视,视线碰撞。
天地万物这一刻仿佛静止,只有二人衣袍猎猎,看不清彼此的面容,只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彼此的倒影。
张狂的,肃杀的。
良久后,一声轻笑传出,出自一袭黑衣的暗月阁主,紧接着,一道更为响亮的笑声压过了那一声轻笑。
宫翎琅大笑着,笑声越来越大,姿态越来越夸张,她捂着肚子,仿佛有什么让她好笑的事。
良久后,笑声渐停,宫翎琅抬眸,眼睛亮的惊人,声音是大笑过后的嘶哑:“你以为本尊会怕?”
“交出解药,我们一笔勾销。”对方沉沉开口。
“你做梦!”宫翎琅似笑非笑:“没有人算计了本尊还能全身而退。”
暗月阁主负手而立,气息平稳,端的是一派气度,任谁也看不出此刻的他身中剧毒,宫翎琅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,眼波流转,无尽诡谲:“阁下倒是块硬骨头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对方勾唇,宫翎琅红衣翻飞姿态洒脱,气息悠长平缓,若不是他亲手下了毒,怕也看不出面前谈笑风生的人是中了世间奇毒之一巨毒无比的红集。
中红集者顷刻便能感觉五脏六腑之痛,此痛非常人不能忍受,可面前的红衣少年却面色不变,甚至连呼吸都未有过丝毫变化。
他眼中趣味更盛。
能承受得住红集,世间竟有如此硬骨头!
“看来阁下是打算与我玉石俱焚了。”
“非也非也,是你死我活。”对方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郎,若是忽略那阴沉的感觉,倒真的称得上是一句好听:“区区红集,你不会以为本尊真的无药可解吧?”
对方眼眸一沉。
这一细微的变化宫翎琅并没有错过,她朗声大笑着:“看来阁下似乎失算了。”
“阁下的手段让人折服,既然阁下打算与我同归于尽,那便没什么好说的,咱们端看日后。”对方说完后,便大手一挥。纵身离去。
待暗月阁所有人都离开之时,宫翎琅挥了挥手,身后的众多弟子尽数离开,郊外,只剩宫翎琅与小芙。
寂静的可怕。
良久后。
噗!
宫翎琅突出一口血来。
“主子!”小芙递上一颗药丸。
宫翎琅接过药丸捻在手中却没有吃下去:“我体内有数十种剧毒,本以为这区区红集之毒可以暂时被抵消,可我却小看了暗月阁主的手段,这毒药是经过精心炼制,就连我体内其他的毒也无法抵消这蚀骨之痛,好啊好啊,他果真是没让我失望。”
宫翎琅眼中闪烁的激动与兴奋,那是一种呈现病态的疯狂: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,暗月阁主?有点意思。”
而另一方的梅轻延回到书房后便不可抑制的吐出一口血来。
戚大夫早已在此等候,见状,把住他的脉搏,面色凝重:“作死作死作死,你自己什么情况自己难道不知道吗?!任何一种毒药都可能要了你的命!更何况这世间奇毒之首!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!疯子!”
“有劳。”梅轻延擦干嘴角的血迹:“左右活不了多久,疯一点又如何?”
“你既然一心求死,又何需将我找来?”戚大夫怒其不争,手下飞快写了几句药方交给暗卫,一方抽出银针戳在他身上:“未来半个月你都休想下床!”
梅轻延闭目不语。
身体上的疼痛他早已习惯,可心脏的跳动却此刻从未有过的鲜活。
那是一种兴奋遇到对手的颤硕。
无影阁?
梅轻延目光沉沉。
有点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