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轻延背对着,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到,隐约猜了个大概。
他勾着唇角,温润依旧,可是那眼眸却是极深,没有丝毫的笑意。
直到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后,眼中才浮现了笑意:“娘子。”
“我们走吧。”宫翎琅推着梅轻延换了个方向走,遇到这几个渣仔,坏了她的心情,连带着路也看得不顺眼。
“娘子可有受伤?”宫翎琅想说就凭那几个渣渣,小混混也想伤她?可到了嘴边却是话锋一转:“不碍事,都是些小伤。”
果然见梅轻延脸色一变,温润不再,变得有些凝重:“娘子可是伤了哪里?让我看看。”
宫翎琅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臂,笑嘻嘻的说凑近了他:“我若是告诉夫君,夫君难不成能替我医好不成?”
宫翎琅的贸然靠近使二人的距离极近,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梅轻延神色却是稳稳的,抓着她的手臂也不见丝毫的变动:“我虽不是精通医术,不过久病成医也略懂一些。”
“这样啊,那夫君可帮我看一看,我现在得了什么病?”宫翎琅又凑近了他几分,她的睫毛极长,随着她垂眸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,如蝶翼一般:“我现在心跳的厉害,夫君可是知我得了什么病?”
二人姿势暧昧,宫翎琅俯身靠近梅轻延,看去便是二人相拥的一个姿态。
梅轻延不避不闪的对宫翎琅,看到她眼中的戏谑后,化作了满满的无奈:“娘子又调皮了。”
“夫君倒是给我看看呀。”宫翎琅见梅轻延松开了她的手,不依不饶。
“娘子身体健康,并无任何不妥。”
宫翎琅不信:“可我现在心跳分明很厉害。”
“许是害羞了吧?”梅轻延略略侧头,眼中浮现了笑意:“因为我。”
宫翎琅恍然大悟:“原来如此,夫君秀色可餐,竟是让我害羞了,”
说是害羞,可却没有害羞的半分样子。
梅轻延轻笑一声,不再言语,
宫翎琅推着梅轻延,二人再无说话。
风扬起,吹散了宫翎琅脸上的热意,也露出了梅轻延微红的耳廓。
待二人回到府中后,梅轻延便因处理要事去了书房,宫翎琅则回到了房中。
“我不希望在这京城中再听到有关夫君的任何流言。”宫翎琅面无表情:“至于今天的几个人,都处理干净。”
小芙:“是。”
见小芙没有要走的意思,宫翎琅看她:“怎么还不走?”
“回主子,老爷带来口讯,问您一切可是安好?”
“我好不好的他难道会不知道吗?”宫翎琅唇角微微勾起,这双眼眸中似是带了笑意,可细看却是无尽的幽深,她笑着,带了些许天真,可说出的话却是让小芙惊出一身冷汗:“不然他将你派到我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?”
小芙匆忙跪地:“小芙对主子忠心耿耿,天地可鉴!”
“你抖什么?”宫翎琅见跪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的小芙:“我还能杀了你不成?”
小芙牙根轻颤,不敢说话。
宫翎琅又道:“放心吧,我暂时不会杀你,但是你乖乖的要听话,知道吗?”
“是,主子。”
“乖孩子。”宫翎琅将她扶了起来:“回去告诉老头子,我在这里过得很不好,过些天就去找他算账,让他绷紧了皮等着我。”
“是。”
书房。
梅轻延面无表情,手里翻看着一封信件:“林子豪,王宽,凤长歌,身居名门却行事纨绔,子不教父之过,想来几位大人近日里被温柔乡迷了眼,疏于管教,既然如此,是时候让几位大人忙活起来了,毕竟管教孩子那是大事。”
若是宫琳琅此刻在书房,必然知道梅轻延所说的几个人名字,便是今日拦住他们出言不驯的几人。
暗卫离开后,便传来了管家的声音:“王爷,王妃差人给您送来了甜汤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微微用力,手中的信件便顷刻化成了粉末,手一扬,便消散于空中。
“王妃人呢?”
这几日宫翎琅每日为他送甜汤,必然自己亲自送,可今日却没有看到她的人。
“王妃身体不适,正在休息。”
“怎么?没有请大夫吗?”
管家摇了摇头:“王妃说休息片刻就好。”
梅轻延尝了一口甜品,略感无味,便放下了勺子:“走吧,去看看娘子。”
梅轻延回到房间后便看到宫琳琅将自己缩成一团埋在被子里。
“娘子。”
无人应答。
梅轻延来到了床前,掀开了被子后,就看到宫翎琅双目紧闭,眉头蹙起,嘴里带着含糊不清的呢喃,模样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。
“去叫戚大夫来。”梅轻延说完后。便抬手搭上了宫翎琅的脉搏。
脉象平稳,可人却陷入了昏迷。
这是怎么回事?
戚大夫是被管家连拖带拽的弄来的,一路上骂骂咧咧。
“你这老头儿怎么回事?我不是说过我只给你家王爷看病的吗?给人看病找其他的大夫去,甭找我,怎么回事啊你?别拽我听见没有?”
“哎呦我的戚大夫啊,事情紧急,您就走快点吧,王妃的病耽搁不得。”管家恨不能拖着他走。
“你家王妃病了就去请大夫啊,催我做什么?”
“您不是大夫吗?”
“那我能是一般的正经大夫吗?”
管家心道您这样可真是不太正经,又怕说出了话将人惹生气了一气之下给跑了,只能一路哄着。
二人拉拉扯扯到了门口:“王爷,戚大夫来了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
戚大夫进去后一脸不悦,撇了眼床上的宫翎琅:“呼吸平稳,面相平静,不就是睡着了吗?怎么?你拿我逗乐子?”
梅轻延没理会他的一番刻薄:“你来看。”
“看什么?”戚大夫走过去,顺手搭上了宫翎琅的脉搏,便发现了不对,面色一肃。
好一会儿后才松了手,看梅轻延:“人什么时候昏迷的?”
“一个时辰前。”
“那问题不大,虽然中毒深了些,也不至于要了命。”
“你说什么?中毒?”
“你看不出来也正常,你娘子中的乃是十大奇毒之一的葵司,中葵司者,与常人无异,时间久了,便陷入梦魇,逐渐衰弱而亡。”戚大夫奇了:“葵司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全部毁了,可看你娘子的脉象,这毒起码中了十多年,对一个孩子下葵司,这般阴损的手段,你这王妃得罪了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