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。
衡芷与流珠飞快对视一眼，彼此心里都是“咯噔”一下，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宅斗八卦。
说完后，李如念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，下意识捂上嘴，但也来不及了，看着衡芷和流珠，眼中水雾蒙蒙，声音微颤，请求道：“衡小姐，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，你也当没见过我。”
“嗯嗯，我明白，绝对守口如瓶。”
“多谢衡小姐了。”
李如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，对着衡芷苦笑一下，随后抄小路离开了。
等她走后。
流珠一脸复杂，老气横秋的感慨：“知人知面不知心，同父同母，我还以为她们姐妹俩关系必定很好呢，没想到妹妹居然陷害姐姐。”
从刚才李如念失言透露出的三言两语中，已经足以推导出整个事件的真相。
一定是二小姐李映韶派那个游方道人，把伤身子的药方给了姐姐李如念，要不是正好自家小姐懂医理，真替她抓了药，吃出了什么事，不仅李如念身体受损，小姐也脱不了干系。
刚才真是太险了。
“陷害？”衡芷重复了一遍，随后看着那条曲折细窄的小路，说道：“谁陷害谁还不一定呢。”
不等流珠想明白意思，她率先往院子里走去，不管事情真真假假，李如念还不至于故意给她带错路。
院内。
李映韶一身利落男装，像是练腿拉筋的戏子一样，正在高抬腿，额头密布着一层汗水，可见努力，瞧见两人，让她们进屋后，自己洗了把脸，换了身衣服进来了。
“你来就来，还带什么东西。”
她直接从丫鬟手里接过，倒不拘泥客气，三两下就拆开包装，嘴里还不忘客气道。
衡芷走过去，说道：“是我爹从江南运来的布匹，要不是你帮忙，现在还扣着呢，特意选了两匹最好的，给你做了两身衣裳。”
“这料子是素锦啊，确实不错，但你又不知道我的身量，做错可就可惜了。”
李映韶一边说，一边拎出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，反正屋里都是女子，她试着套了套，笑道：“你还真是个仔细人，就见那一面，衣服做的这么贴身。”
“若不是父母生意尚可，我可能是个绣娘呢，看人做衣服的基本功也练过的。”
衡芷一直觉得自己在这一行上有天赋，可惜大概是用不上了，以前用不上，以后行医制药，更用不上。
谈了两句。
李映韶接过她的药丸，捏着认真看了看，她十指白皙直挺，虎口带有一点薄茧，不仔细看，也不大看得出来。
但衡芷刚接触过李如念，忽然想起这姐妹俩长相倒没特别相似，手指形状倒像，但李如念的手指更像柔软的丝绸，仿佛用点力，就能捏成另一个形状。
“哎，你做一颗枕梦丸，要多长时间？”
李映韶的声音将衡芷的思绪拉回，她回道：“提前准备好药材，也用不了多长时间，说到底就是个药丸子，只是配方不同，药效也有区别。”
“那你这枕梦丸的药方卖不卖？”
李映韶声调忽然高了些，兴致勃勃的看着她，说道：“我可以出高价，保证你不吃亏。”
“不卖。”
衡芷连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她，微笑道：“二小姐，我爹娘都是商人，从小耳濡目染，这种为了一时的利益，断送长远利益的事，我可不干。”
听见这话，李映韶立刻泄了气，抱怨道：“一方水土一方人，你们金陵人也太会做生意了。”
衡芷只淡淡笑，并不接话。
过了一会儿，果然是李映韶先憋不住了，又凑近道：“那咱俩合伙做生意怎么样，你负责出药丸子，我负责卖，赚了钱咱俩你二我八，亏本了我就自己承担。”
“听着让二小姐吃亏了啊。”
“没事，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。”李映韶拍拍胸口，一副财大气粗讲义气的样子。
没想到衡芷下一句就是：“五五分，我也要参加卖药的流程。”
“你？”
李映韶挑了挑眉，很是不信任的样子，问道：“想来你手里也没什么钱，我倒也愿意你来卖药，可你没有钱啊。”
“我会借。”
“问谁借？”
她见衡芷笑眯眯的样子，汗毛倒竖，不满道：“你当我傻啊，跟我借钱，赚了钱还我，亏了本我来承担，奸商啊你。”
“可是我不出那些药丸，这生意就做不起来啊。”
衡芷悠悠说道，眼神无辜的看着她，双手一摊：“二小姐若是不愿意，我只能找别人借钱，然后一起卖药丸了。”
大眼瞪小眼。
两人对视了一阵，李映韶气成了包子脸，皱眉坐到桌子另一边，看着窗户，半晌才说道：“我原来还觉得自己喜欢聪明人，现在想想，还是傻子好相处，好哄。”
“二小姐同意了？”
“嗯。”
李映韶不情不愿“嗯”了一声，态度倒是转变的很快，立刻将刚才的争执放下，一起商量两人的挣钱大计。
衡芷出品的药丸，药效自然不必提，若是单单开药店去卖，有李映韶做背景，没那不长眼的地头蛇找事，也能赚上不少。
但最难的是怎么一下子打出名头。
毕竟成本不低，若是卖的话，价格只会更贵。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，但无论是年少轻狂的李映韶，还是着急在父母面前证明自己的衡芷，都不想把时间一点点浪费在积累名声上。
这也是衡芷拜苦玄法师为师的原因。
“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。”李映韶看了她一眼，目光中倒有些认同了，她不怕队友有心机成算，因为每个人都会为自己考虑，谁也免不了俗。
“对，用苦玄法师做背景，麻烦二小姐帮忙抬梯子，我相信我的药丸，一定能很快爆发出名声。”
两人计划好后。
李映韶预备送她出府，又换了身衣裳，回来时，仍是一副精力旺盛的笑模样，牵着衡芷的手，走到门口时，忽然状似无意的问道：“你见到我姐姐了？”
衡芷还没如何。
流珠忽然被绊了一下。
